第十四章

    陈，以，柔。

    简单直白的三个字，陈以柔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姓名普普通通很符合自己平民老百姓的身份，可被莫菲一念，又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这三个字念得非同寻常的婉转动听，陈以柔不自主地抬手用手背探了探侧脸，那里的温度有些高得异常。

    “你脸红了？”莫菲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想来陈以柔进门后自己都没说什么，更别提有什么动作。

    陈以柔撇了撇嘴，连声否认：“没有，没有。”

    莫菲一头雾水，陈以柔更是不明不白，只是被人叫了一声名字，脸上跟火烧似的实在没理由。

    “你是不是很热？”莫菲记得陈以柔爱喝石榴汁，所以上次陈以柔走了之后，她再没动过冰箱里剩下的几瓶石榴汁。

    总有预感馒头妹妹还会再来找自己，莫菲殷勤地献出冰箱里所有的石榴汁，放在办公桌上随陈以柔挑选。

    “是有点热。”陈以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装作真的很热的样子用手上的纸张扇了扇，“菲姐你这里还没我们外面凉快。”

    上次来过之后，陈以柔还以为莫菲对每个来她办公室的下属都一样客气，心安理得地打开一瓶石榴汁，大口灌上一口。

    “不会吧，我刚觉得闷就开了空调，怎么可能比外面热？”莫菲拿起空调遥控器看了看，之前因为秃头王的事烦得上火，于是开了空调降温，这都十八度了，陈以柔还怎么可能觉得热？

    “噗……咳咳咳……”陈以柔听罢，惊得一口石榴汁没下去，又没能及时捂住嘴，带着甜腻气息的饮料喷薄而出。

    莫菲和陈以柔只隔了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她放下遥控器抬起脸的瞬间，点点细小的凉意密密麻麻落在了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孔之上。

    完犊子了……

    陈以柔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进门前小蜜的告诫犹在耳边。

    “菲姐的心情很不好，你要小心哦。”

    陈以柔后悔自己一点都不小心！

    这事儿要放在别人身上，莫菲早不由分说地指向门口，让对方呈三百六十度的姿势自觉滚出视线范围以内。

    可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陈以柔……莫菲深吸一口气，轻松地笑笑，抽了张纸巾也不先擦去自己脸上的水渍，反而给陈以柔递过去。

    “擦擦吧，你下巴上都是饮料。”

    陈以柔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巴，清甜的石榴口味，连忙千恩万谢地接过，一边擦着一边偷偷观察莫菲的动静。

    估计是怕擦花脸上的妆，莫菲只是很小心地轻轻按压脸上的水渍，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一点不高兴。

    奇怪，小蜜的消息也不准确嘛。

    陈以柔把莫菲的办公桌擦了个干净，再抬起头的时候，莫菲正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看。

    “菲姐。”陈以柔自认做错了事，半垂着脑袋，“我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哪有人放着饮料不喝喜欢喷着玩？”莫菲本是想开开玩笑缓解陈以柔的紧张情绪，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擅长运用调侃的语气，以至于陈以柔听完后还以为是在责怪她，都不敢吭声了。

    “那个……”莫菲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从没有培养幽默感的意识，“你来找我，是为了文案的事？”

    “对对。”陈以柔捂着胸口的几页纸，死活都不给莫菲看。

    “怎么了？”

    陈以柔鼓足勇气开口：“fever的文案……写得不是很顺利，想请菲姐再多给几天时间。”

    话题放到工作上，莫菲的态度立刻严肃了起来，在陈以柔眼里，对方更像是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客户要求尽快看到定稿。”莫菲的声音沉下来，认真而不容反驳。

    陈以柔抱着稿纸的双臂紧了紧，她有点怀念那个被自己喷了一脸还会微微笑的菲姐。

    “我会尽快。”陈以柔保证。

    “你说的不顺利是什么意思？”莫菲抓着之前的问题问道。

    陈以柔解释不清，莫菲伸出手，目光敏锐地落在她胸口，陈以柔不情愿地把那叠纸递过去。

    自己写得文案再差……也不至于像秃头王那样招莫菲讨厌吧。陈以柔安慰自己莫菲看了文案后不会把对秃头王的火气转移到自己身上。

    莫菲只看了几行，似乎再多看一个字都会让她失去耐心，正要把这叠纸摔在桌上，目光滑过陈以柔的脸，动作当即顿住。

    第一次写文案没经验，情有可原……而且人家的态度很诚恳，自己怎么可以打击她的积极性！

    “菲姐，我知道我写得很糟糕。”陈以柔主动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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